“剃頭師傅技術高,
不用剪子不用刀,
一根兒一根兒往下薅,
薅得腦袋起大包,
青包綠包大紫包。”
又到了二月二,剃頭的日子;又想起了小時候小伙伴的淘氣童謠。
二月二,龍?zhí)ь^
風雨順,又豐收
大倉滿,小囤流
好年景,春開頭
農(nóng)歷的二月初二,對于中國人來講,是一個十分重要的日子。它被簡稱作了“二月二”,還被賦予了不凡的內(nèi)涵:“龍?zhí)ь^”。自然,圍繞著這一天,各地便有了屬于自己的、各種各樣的講究和習俗。
“二月二,龍?zhí)ь^”,在中國是婦孺皆知的一句話,也可以說是一句諺語。
二月二,是一個和節(jié)令密切相關的民間傳統(tǒng)節(jié)日,因為在農(nóng)歷的這一天前后,是二十四節(jié)氣的驚蟄和雨水。到了這節(jié)氣,大地萬物開始復蘇。冬眠的龍,此時也被隆隆春雷聲驚醒了,抬頭而起。龍,是中華民族的圖騰,所以二月二便有了春龍節(jié)、春耕節(jié)、龍頭節(jié)和青龍節(jié)等稱謂。
正因如此,在“龍?zhí)ь^”這樣一個重要的時刻,人們要虔誠地點燈、燒香、上供,向龍王爺祈雨,希望未來一年里都能平平安安、風調(diào)雨順,有一個好的年景。
圍繞著龍?zhí)ь^,全國各地有不少慶典方式和習俗。
在老北京,據(jù)清末的《燕京歲時記》記載:“二月二日……今人呼為龍?zhí)ь^。是日食餅者謂之龍鱗餅,食面者謂之龍須面。閨中停止針線,恐傷龍目也。”
二月二,在飲食方面,除了《燕京歲時記》的記載,吃龍鱗餅、龍須面之外,老北京素有以下的習俗:
吃餃子。謂之“食龍耳”。
吃油炸糕。謂之“食龍膽”。
吃驢打滾。謂之“財源滾滾”。
吃豬頭肉。因為豬頭肉為上供物品,所以食之可獲得“神靈保佑”。
總之,在老北京,二月二的吃食是要沾龍氣兒的光,既食用了美食美味,祈福了平安吉祥,又獲得了心里安慰和寄托。
另外的習俗還有接“姑奶奶”回娘家 。勞碌了過去的一年,新一年的勞碌又將開始,因為正月里出嫁的姑娘不能回娘家的習俗,因此在二月二這一天,老北京人都會把“姑奶奶”接回娘家好好歇一歇,犒勞一番。
熏蟲、擊房梁、打掃衛(wèi)生也必不可少。天氣漸暖,各種昆蟲開始滋生、活動,人們紛紛攤烙煎餅、燃香、用木棍或竹竿敲擊房梁,以此驅(qū)走毒蟲,保障平安。
在二月二,老北京還有一個風俗是進香祭神。男男女女額上貼了金字,騎上毛驢相繼來到郊外的寺廟,踏青祈福。
在禁忌方面,除了《燕京歲時記》里記載的“閨中停止針線,恐傷龍目也”之外,亦忌諱洗衣服,以防搓傷龍皮。
此外還有許多農(nóng)諺:如:
二月二龍?zhí)ь^,大家小戶使耕牛。
二月二龍?zhí)ь^,大倉滿小倉流。
二月二龍?zhí)ь^,蝎子、蜈蚣不露頭。
二月二,敲瓢碴,十窩老鼠九個瞎。
二月二,也是一個企盼學業(yè)有成的日子。過去私塾先生多在這一天收學生,謂之“占鰲頭”。學生們掛在嘴上的兒歌是:“二月二,龍?zhí)ь^,龍不抬頭我抬頭。”
另外,在這一天,還有一項十分重要的、至今被人們熟知,甚至是約定俗成不去破壞的禁忌習俗——“正月不剃頭,剃頭死舅舅。”
這項民俗出于何故,起始何朝何代,這里不做探討了。我們說一下老北京和剃頭相關的事情。
老北京的剃頭行業(yè),據(jù)說跟滿清政府加強自己的統(tǒng)治有關。束發(fā)包巾,是漢人們幾千年的風俗習慣。滿清入關之后,為了加強他們的統(tǒng)治,強迫漢人改變發(fā)型:“剃四處,留中原”??墒牵瑵h人們卻不樂意執(zhí)行這道命令,不樂意留辮子。這下,順治皇帝火了,于順治二年六月頒布圣旨:留發(fā)者不留頭!違令者斬!圣旨一下,便有官兵拿著武器,挑著剃頭挑子,在最繁華的前門、東單、西四等地設卡子,強迫漢人剃頭。如有反抗,立即砍頭。
剃頭匠的行業(yè),就此誕生。
老北京剃頭匠的標準行頭是一副剃頭挑子。一根扁擔,兩頭挑著煤火爐子和柜匣。爐子里著著煤火,上坐一把吱吱作響的鐵壺。柜匣被漆成了朱紅色,上有三個抽屜,抽屜里裝著剃頭用的家伙。另外,柜匣上頭還放著板凳和臉巾架子,臉巾架子上掛著一條一尺多長、兩寸來寬用來磨刀的鐾刀布。據(jù)說,柜匣上的朱紅色,是當年皇上所賜的專用顏色,而那條鐾刀布,則是由順治皇帝的那道圣旨演變而來。遇到顧客,剃頭匠把挑子一撂,凳子遞給客人,臉盆架和臉盆在客人面前放好,提起爐子上的鐵壺,熱水倒入盆中,之后替客人洗頭,再用熱騰騰的毛巾在客人腦袋上捂半支煙的工夫,拉開柜匣,把剃頭刀子拿出來,試一下刀鋒,再在鐾刀布上喳喳地磨蹭幾下,便唰唰地開始剃頭了。
老北京的剃頭匠們招攬生意一般不吆喝,全憑手里的一件響器。響器叫“喚頭”,我在一些資料當中,見有的專家也稱之為“換頭”。前者是從聲響上說的,后者是“剃頭換命”之意。喚頭是一把大鑷子模樣,剃頭匠把它拿在手里,用一根鋼棍在中間一撥,便發(fā)出“嗡嗡”的響聲。響聲綿長而悠遠。
剃頭匠們?yōu)榱苏袛埳?,一般除?ldquo;正業(yè)”剃頭之外,還有“副業(yè)”掏耳朵和捏揉按摩等。
我小時候有個同學,他爸爸就是“科班”的剃頭匠出身,會“捏”。我同學只要一打架吃了大虧,就必讓他爸爸出馬。他爸爸把手往那同學身上某個穴位上一摸,“咔吧”一聲,他的胳膊便被“摘”了,再動彈不得。我小的時候,理發(fā)代替了剃頭,即便是游街串巷的剃頭匠,依舊打著喚頭,但已然沒了剃頭挑子,一只輕巧的書包里,裝的是理發(fā)推子。
在老北京,正月里是不剃頭的。等到了二月二這一天,人們——主要是男人們和男孩子們,便圍攏在了剃頭匠的身邊,剃頭,修面,掏耳朵,用神采奕奕煥然一新面貌,用一種標志和形式,完成了對新年幸福的祈福。
這里,著重要提的是那些男孩子們。二月二,剃了頭還不作罷,他們還要緊隨剃頭匠身后,唱那首一代代在孩子們口中流傳著的兒歌——
剃頭師傅技術高,
不用剪子不用刀,
一根兒一根兒往下薅,
薅得腦袋起大包,
青包綠包大紫包。
……
這樣一唱,二月二節(jié)日的氣氛,便更加濃烈了。(何大齊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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