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月12日,是朱自清先生逝世72周年紀念日。朱自清,原名朱自華,號實秋,后改名自清,字佩弦。他以散文著名,情感真摯;他致力國學研究,恪守治學傳統(tǒng);他堅守氣節(jié)和情操,憂國憂民。
50年人生匆匆,朱自清給后人留下了珍貴的文學遺產(chǎn),平淡中流動著感人至深的情韻;他的學術風范和人格魅力,也成為寶貴的精神財富,在中國文化長河里熠熠生輝。
有一種白話美文,屬于朱自清
對很多人來說,朱自清就是散文的代名詞。他的散文文筆清麗、婉轉(zhuǎn)回旋又脈絡清楚,表現(xiàn)出一個本色文人的溫柔敦厚。
《背影》行文質(zhì)樸平實卻感人至深,娓娓道來父子之情,以平淡樸素、清新秀麗獨樹一幟;《槳聲燈影里的秦淮河》,被譽為“白話美術文的模范”。
自1923年朱自清開始寫作散文以來,整個新文學的散文創(chuàng)作獲得了極大成功。其中,小品散文或“美文”異軍突起,并迅速走向成熟,顯示了“舊文學之自以為特長者,白話文學也并非做不到”,從而“徹底打破那‘美文不能用白話’的迷信”。
朱自清的創(chuàng)作,流注著一種可貴的真情實感。“燕子去了,有再來的時候;楊柳枯了,有再青的時候;桃花謝了,有再開的時候。但是,聰明的,你告訴我,我們的日子為什么一去不復返呢?”大家耳熟能詳?shù)摹洞掖摇?,短短六百字,卻格調(diào)委婉流暢、輕靈悠遠,飽含著深刻的文學意蘊。創(chuàng)作恰逢“五四”運動落潮期,《匆匆》表現(xiàn)了青年知識分子對未來的求索,內(nèi)心充溢著苦于找不到出路的迷茫。
“仁智之見,是在讀者。”朱自清在回顧自己的作品時曾說,“當時覺著要怎樣寫,便怎樣寫了。我意在表現(xiàn)自己,盡了自己的力便行”。
正如近代散文家李廣田所說:“誠實地作人與誠實地寫作,產(chǎn)生了朱先生前期的立誠的文學。”那是打開朱自清所有詩文的一把鑰匙,透過詩情畫意的文字,我們可以感受他的脈脈情思和獨特心境。
對于教育,有堅貞的信仰
除了散文家、作家、古典文學研究家之外,朱自清還有一個特別的身份——教師。其實,朱自清畢生從事教育。只不過他在文學領域的名氣太大,教育方面反而被遮掩。
1924年,一個“微風飄蕭的春日”,朱自清來到春暉中學任國文課教員。“走向春暉,有一條狹狹的煤屑路……山的容光,被云霧遮了一半,映在湖里。我的右手是個小湖,左手是個大湖。湖有這樣大,使我覺得自己小了。”
來到春暉不久,朱自清在《春暉》半月刊上發(fā)表了《教育的信仰》一文。
朱自清認為,“教育有改善人心的使命”。如果學校太“重視學業(yè),忽略了做人”,學校就成了“學店”,教育就成了“跛的教育”,而“跛的教育是不能行遠的,正如跛的人不能行遠一樣”。所以,他說:“教育者先須有健全的人格,而且對于教育,須有堅貞的信仰。”
當教育傳達出對學生的善意、信任和關愛時,喚醒的是學生的向?qū)W之心和向善之志。
一次,朱自清的學生王福茂寫了一篇作文,題目是《可笑的朱先生》。文章繪聲繪色地將朱自清寫成一個身材矮肥、面色蠟黃的姿態(tài)滑稽之人:“他是一個肥而且矮的先生,他的臉帶著微微的黃色,頭發(fā)卻比黑炭更黑……最可笑的,就是他每次退課的時候,總是煞有介事地從講臺上大踏步地跨下去,走路也很滑稽……”
朱自清讀了非但不氣,還在課堂上念出來。他說,我平時教大家怎樣寫作,王福茂給大家一個榜樣,這就是描寫人要讓人讀后如見其人,最好還應如臨其境、如聞其聲。
言傳身教、大家風范,大抵如是了。
貧病交加,不失其節(jié)
在朱自清的一生中,他堅持砥礪氣節(jié),不為五斗米折腰,不吃“嗟來之食”。
抗戰(zhàn)勝利后,朱自清回到北京。但是國民黨的腐敗統(tǒng)治沒有為人們帶來任何希望,人民生活困苦不堪,朱自清發(fā)出了“勝利突然到來,時代卻見沉重了”的感喟。
1948年5月,上海學生發(fā)起了反對美帝國主義扶植日本侵略勢力的簽名運動,后來反帝愛國風暴波及全國。當時,為了欺騙和收買知識分子,國民黨發(fā)放了配購證,用此證可低價購買“美國面粉”。6月,患胃病多年的朱自清,在《抗議美國扶日政策并拒絕領取美援面粉宣言》上,一絲不茍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。
當時,法幣不停貶值,物價發(fā)瘋似地拼命往上躥,教授也和廣大人民一樣陷于赤貧。因此,拒買美國救濟糧,對一個家庭來說是嚴重損失,但朱自清依然義無反顧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。他在日記中寫道:“此事每月須損失六百萬法幣,影響家中甚大,但余仍決定簽名。因余等既反美扶日,自應直接由己身做起,此雖只為精神上之抗議,但決不應逃避個人責任。”
由此,朱自清贏得了“狷”者的稱許。當然,這一行動絕不僅僅是中國傳統(tǒng)文化中“君子有所不為”的“狷”,它更帶著朱自清投入民主運動之后的積極的抗爭的精神,顯示了中華民族寧為玉碎、不為瓦全的民族尊嚴和氣節(jié)。
“但得夕陽無限好,何須惆悵近黃昏”。朱自清去世前,書桌的玻璃板下,壓著這句改寫李商隱的對句。話雖如此,但抱負未伸便英年早逝,仍讓人唏噓不已,仿佛《槳聲燈影里的秦淮河》中的句子——“忽然仰頭看見依人的素月,不覺深悔歸來之早了。”(記者 郭冠華 韋衍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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